王小行_excuse喵

【N新V】泥块与小石子·下（V's Version）

恭喜豆花本子完售！

和 @阿語 一起写的G文，本来一人2k5结果3k了，给本子加了好几页【。

是双视角的一篇文，建议先阅读阿语写的部分，链接走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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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情只想讨它自己欢欣，

随心所欲地去束缚别人：

它看到别人失去安宁就高兴，

建立一座地狱来对抗天堂。”

当V睁开眼的时候，这一天就是奇怪的——他本不可能再次醒来。

但更奇怪的是，他的手无故捏碎了床头的杯子，要知道在平常，连杯子里水装得多一点都让他觉得拿着费劲，只恨Shadow和Griffon不能替自己拿杯子。

然后他发现自己和他们间的联系断了，肌肉虬结的手臂上没有一点纹身的痕迹，离他最近的不是那本诗集，而是Vergil的阎魔刀。

这一切都太突然了，他决定先笑一下放松心情——

他笑不出来。

Vergil的身体只能发出一声叹息。

他推开门，楼下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，Griffon朝他飞过来绕着打了个转。

“这一定是V了，看他连那个Vergil的身体都能用出一副柔弱的样子。”Griffon毫不客气地发出聒噪的嘲讽，V只是抬头笑了一下——他根本没想到以Vergil的反射神经掐住Griffon的脖子让他闭嘴易如反掌。

下一秒Griffon的身体就僵硬地变回了影子回到他自己……或者说在他体内的谁的身边了。V顺着影子回去的方向看过去——不得不说以旁人的角度看自己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——那个“V”翘着腿坐在沙发上，用肘弯夹着Griffon的脑袋，Griffon挣扎着扑腾翅膀，却被另一只手一起暴力镇压下去，反观一旁的Shadow只是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小腿，就换了个姿势趴了下去。

“我相信你一定不介意我替你教训一下，V。”听着自己的声音说话还挺奇怪的，对方甚至拽下Griffon的一根羽毛别在诗集中间。

“我毫不介意，Trish。”他扫了一眼楼下的混乱，更确定这个坐在沙发上的自己的身体里是Trish。

“大诗人，你醒啦，或者我应该喊你一句‘老哥’了？”Lady冲他摆摆手，示意他快点下来。

“Dante，我们真的要搞Nero吗？谁知道他的壳子里是谁。”Trish，或者说是Lady in Trish有些担忧地说道。

“谁也不是，只能是他自己，除非连Morrison也插了一脚……”Dante in Lady毫不犹豫地打断她，“如果他真的和Morrison互换了，那我们的小Nero只能孤零零地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。”

“她”的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同情的意味。

V几乎可以猜到Dante想要做什么，毕竟这位传奇猎魔人的脑神经十分简单易懂。他用Vergil的身体露出今天的第三个微笑，比前两个要自然一些——他自认为有所进步。

Nico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下他的肩膀，然后发出小声的痛呼，V很确定如果自己不是Vergil的身体，估计刚刚那一下就能让自己摔在地上，弄不好还会肩胛骨骨折。

但他现在是斯巴达之子了，所以恶意肇事撞人者只能自食其果。

“没事吧？”他下意识地关怀女士，却得到一个凶神恶煞的扭曲表情，V毫不怀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，自己已经被捅了个对穿。

“V，别挨着他，他现在气得就快要杀人了。”Lady的声音从楼下传来，但V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里的“他”——所以是……Vergil in Nico？

哇哦。

他真的很难不幸灾乐祸一下。

他刚刚路过卫生间似乎还看到Dante在镜子前哼着小调打理自己的头发，或许还摸了两把自己的腹肌。

Nico或许正沉浸在和偶像换了身体的快乐中，他绅士地帮Nico in Dante关上了厕所的门。

当V轻车熟路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后，他听到客厅发出的巨大噪音，概括起来就是——

Dante in Lady想用一个热情的拥抱来迎接对外面现在有多混乱一无所知的Nero，但是被Lady in Trish狠狠地膝袭了腿弯，传奇猎魔人很没有面子地一下跪在地上，然后被压在木质地板上，Griffon虽然快要一口气憋死在胸中但还忍不住要发出两声嘎嘎的笑声，被Trish in V毫不留情地按住鸟头，垫在自己和沙发之间，以及Vergil in Nico非常用力地把门摔上的声音。

Nero看来确实还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壳子里，他冲进卫生间或许撞上了Nico in Dante，V想着，因为下一秒Nero就以同样的速度冲出卫生间掉头往楼上跑。

他本想告诉那孩子上面是Vergil……in Nico，噗，光是想想他又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了。他只是这样笑了一阵，Nero就已经跑得没影了。V只能再次发出一声叹息，走到自己或者说Trish的身边，把沙发上的披萨空盒扫到地上，好整以暇地开始慢慢喝起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，Trish把他的诗集递给他，并且调整了一下坐姿，以确保Griffon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V有点享受这样安宁的早晨。

「互相的畏惧带来了和平，

直到自私的爱与日俱增。」

他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，在Nero还陷在到底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这个哲学性自我问答中的时候，V在试图寻找这一切的答案。尽管大家（除了Vergil）都对互换身体这一事实接受良好，甚至完全没有急于换回自己身体的想法。但这样的时间对V来说就像是「天父把他的欢乐全赐给大家」，而他难以相信这份欢乐会永存于此。

事实上，他依然能感觉到魔力在随着时间从身上流逝，他的身体也随之崩坏，从内向外，像一个外表光鲜却腐烂到内核的苹果。

「于是残酷织成一张罗网，

小心翼翼地把钓饵装上。」

——只是拿着这本诗集，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崩坏好像停滞了。这和以往靠语言汲取这之上Vergil残存的魔力不同，就好像他的自我和如今的身体——他控制不住地看向Trish所使用的他自己的身体——都依赖这本诗集停留在此地。

他听到楼上Nero发出的惨叫，没准Vergil恼羞成怒用阎魔刀捅穿了Nero的身体也说不定。Dante用Lady的高音调大声数落着Vergil不该这样欺负他们的小可爱，他还没成功让Nero发出这样的惨叫，这让Dante莫名产生了输了Vergil一次的不甘——尽管Nero多半是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疯了，Vergil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。

V听到Nero大声的抱怨，其中不乏连着的几句“操你的，但丁”。

谁是哪个“钓饵”？

答案几乎就在眼前——为什么只有Nero还是原样没有丝毫改变。

「……

不久奥秘在他的头顶，

笼罩下阴暗的阴影。」

“V？”

Nero站在他面前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乱翘的银发上，他的眼睛下还挂着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，加上一醒来就全然不正常的世界，Nero的表情用呲牙咧嘴五彩斑斓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。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
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管理还处在全然失控的状态，他年轻的脸上带着怒气、困惑……和怀念。

V不自控地想要伸手揉一揉他的脸，把那些早起带来的坏情绪都揉散敲碎。他捏住了诗集的书脊，粗粝的封皮摩擦过指尖泛起的热度一圈一圈散开，他似乎知道这一切的异常都来源于哪里了。

他是诗集里的亡魂，是过去的魅影，是自私的爱结出的果实。

“无论是什么诞生于肉身，

就必然被尘世消磨殆尽。”

V尽力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，或许做得比前几个都要糟糕，笑容总是难以为了某个目的流露出来。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合在一边的诗集，等他将目光再次投注在Nero身上的时候，他又是那个从容不迫的年长者，“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，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。”

「大地与海洋的诸神，

在大自然中把这棵树遍寻，

但他们的搜寻毫无所得；

在人类的头脑里就长着一棵。」

Nero神情茫然，这让他有点想伸手把他睡乱的头发揉得更乱，他的男孩总担心自己不够完美，能力不足……Nero总是表现得那么懊恼。

“等等，”他似乎想从杂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出路，Nero的眉头微微皱起，“V，你还没……”

男孩口吻中带着三分质问和七分担忧，这棵树还在生根发芽。

等V察觉到的时候，他已经任由自己靠近到再进一步就会彼此相靠的距离，Nero呼吸时带起的温热气流几乎贴着他的脸颊滑过，V走出了那一步，他拍了拍Nero的肩膀，冰凉的手背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下颚。

「在没有人迹的道路上，

那苍白的幻影在流浪。」

“小流浪汉，回家吧。”

他缱绻的诗句缠绕着一声叹息。

——

像一个绚丽的梦终结在最后的诗句里，那本诗集就像一个辛秘躺在Nero的床头。

若是一个人的某一部分涌生出了独立的思想，那么撕裂开的那部分是否又算是一个完整的人？那场短暂的梦是V寄托在诗集上最后的阴翳，是独立的自称为V的人残留下的自私爱意。

小小的美梦戛然而止，却有人不甘心止步于此。

Nero翻开了那本诗集，那小小的枯萎的果实只留下一抹衰败的墨迹。

「我岂能看着一滴泪掉下来，

而不感到我也有一份悲哀。」

如今，那份自私的爱意挤占了另一个人的心，足以让人失去仅剩的安宁，步入下一个不愿醒来的梦。

他本应就此消失，故事也应当这样随之消散——自私的爱终究结出了奸诈的果实——他再次睁开了眼睛。

面前头发胡乱支棱着的大男孩蹲在他面前，手里捧着他的诗集，眼睛却盯着他不敢移动分毫，就好像一旦眨了眼，这一切就会变成还未清醒的幻觉。

他愣了一会儿，终于露出一个微笑。

——然而坚石终会碎裂，爱将赐予他拥抱泥土的那一天。

-END-

*诗歌部分出自威廉·布莱克诗集《天真与经验之歌》